2)第14章 虚空造牌,改往修来_万历明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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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希忠。

  其人深受皇室信任,在世宗朝时,他便将太师、太保、太傅,三公之位,任了个遍,又熟知兵事,历掌各军。

  先帝登基后,信重不减分毫,更是将锦衣卫托付于他。

  可以说,这位成国公朱希忠,无论官爵还是权势,都是如今最为显赫的武勋。

  他问起这位成国公,自然不是无的放矢。

  如今文臣有高拱、张居正在侧,内臣之中,又被冯保占据司礼监。

  这几人各有各的谋划想法,局势复杂。

  他不能被他人的节奏牵着鼻子走。

  如今张宏被针对,不管是谁人所为,他都没有介入的道理,否则容易落入某些有心之辈的陷阱中。

  他要有自己的谋算!

  所谓你打你的,我打我的,如今也是一样,各自发育各自的。

  他不信,自己以堂堂嗣君之尊,只要稳住阵脚,还能败下阵来。

  朱翊钧自穿越来后便是这样做的。

  无论是如对张宏这般,用人君法度来收服内臣,还是如对高仪那样,用儒家纲常怀柔文臣。

  行止举动,都在这个框架之下。

  如今,他又将目光看向了,一股天然就依附于天子的势力——勋贵。

  张宏悄悄抬眼皮看了看皇太子的脸色,小心答道:“主子,奴婢只跟成国公照过几面,不敢妄言。”

  朱翊钧摆了摆手:“直言不讳。”

  张宏连忙叩首,斟酌了一下,答道:“主子,先帝曾私下里说,成国公性机敏,善结纳,奴婢以为,先帝圣言,必然不会有错。”

  朱翊钧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。

  性机敏,就是老谋深算,素有城府的意思。

  善结纳,那就是跟各個圈子关系都还不错。

  看来是个老狐狸。

  他坐起身来,直直看着张宏:“朱希忠是不是快死了?”

  朱希忠虽然才五十多岁,但在他印象中,没过多久就病逝了。

  张宏心中一跳,连忙拜下稍作掩饰:“主子,臣不敢乱说。”

  “不过……”

  “成国公早年掌军事,落下了病根,这两年先帝多次命太医前去看望,今年尤其频繁。”

  朱翊钧没再继续追问。

  他唤来人服侍他更衣,心中却琢磨起来。

  别看朱希忠位居三公,又掌握锦衣卫,权势极大,实则是烈火烹油,月满则亏。

  历朝历代勋贵都是与文臣、太监鼎足而立的势力,你方唱罢我登场。

  但大明朝却不是这样,开国时就杀了一批,之后跟着英宗在土木堡之战上又送了一批,这条腿早就断了。

  朱希忠可以说是被世宗皇帝跟先帝,裱起来卖吆喝的勋贵。

  这种推出来的头牌,最是岌岌可危。

  历史上朱希忠一死,追封王爵,国朝罕有。

  可之后呢?

  次年,第七代成国公之爵传到其儿子身上,儿子当年就死了。

  随后,八代爵位传到其孙子身上,就遇到余懋学等言官,上书褫夺追封给朱希忠的王爵之位。

  群议汹汹,皇帝撑了一年,最后还是夺去了朱希忠的王爵之位。

  没过多久,这位八代成国公,就自杀了,这一脉也彻底衰落了下去。

  什么是烈火烹油,这就是烈火烹油!

  朱希忠预料不到吗?未必!

  或许正因为有所预见,才如履薄冰,以至于得了先帝那句性机敏,善结纳的评语。

  只可惜,被推出来卖吆喝的头牌,身不由己罢了。

  这种人物,越是快死的时候,越不敢死。

  那么,朱希忠会不会期盼着自己这位新君,能在他死后,看顾好成国公一脉呢?

  或者说,新君的政治承诺,能换取朱希忠多少支持?

  朱翊钧穿戴好后,挥退了宫女,在房间内踱步思忖。

  张宏不敢打扰,静静候着。

  过了好一会,朱翊钧才转头看向张宏,开口道:“张大伴,我记得管辖东宫侍卫的,就是成国公的弟弟吧,叫什么来着?”

  张宏恭身答道:“主子,兄长忠,弟弟孝,成国公这位弟弟,叫做朱希孝,官居掌锦衣卫事都督,去年八月被先帝点来总管东宫侍卫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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